第三节 与君初相识

——八年后——

珠国皇宫内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国师前来可是有进展?”太后走近紫袍男子,有些急切的问道

“启回禀太后,此乃家师修书一封”说着呈上信封,接着道:“以家师信中所言,这人便那是武安侯府小公爷”

“曾侯府小孙子?便是那个出生在逾城的黄毛小儿?”看着信上的内容,太后面色有些复杂

“是,当是久居逾城的那位小公子”

听完国师的回话,太后眉头收敛的更紧,半晌后似是想通了什么,展颜道:“或许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逾城曾府

天色灰暗,曾府门前一辆马车悄悄的下来一位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步伐轻快稳健不难看出有些功夫底子,与门房耳语几句后便跟着一道进了府

“将军,京都侯府来人了”夫妻二人刚正准备吹灯就寝时,就听着门外小厮禀报道

听到通传屋内夫妻两人相视一眼,快速整理好衣衫,便起身往庭院去,望着门外通报的小厮,问道:“是何人前来?”

还不等仆人回禀一身黑袍的男子从夜色中走了出来,拱手道:“见过将军,见过夫人”来人便是武安侯的心腹李祥

“祥叔?”

见完礼后李祥从怀中掏出书信,递上前道:“这是侯爷给将军和夫人的家书,侯爷特意嘱咐阅后即焚”

“祥叔怎么是您来送信,可是出了什么事?”瞧着身着黑色斗篷映衬在黑夜中的李祥,曾于氏这几日不安感更深

“奴并不知情,临别时,侯爷只嘱咐某快马加鞭将信件送来,其余一概不知”

闻言曾斌夫妇也不再多问,急忙打开家书,瞧着家书上的行行文字,二人的面色也渐渐凝重

几日后玥国境内山中

小道上正有着一位身着冰蓝色丝绸晃晃悠悠的少年,衣裳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雪白的滚边映衬出白嫩的肌肤,高高的发髻梳与头顶发尾任其随着步伐甩荡,显得主人精神又不失桀骜,眉眼间的笑意颇有风流少年的佻达,下巴微微抬起,杏眼中有着星河般灿烂,嘴里哼着小曲儿正朝着不远处的山洞走去

还不待来人站定,洞中人传来空泛的声音“今日起你我师徒缘尽,你可以下山去了”

“啊?”

还不待曾艾佳恢复神情,声音又响起:“下山前老道再赠你几句,尔定要牢记于心

一则,我门中占星算卦术,是窥探天机和泄露天机的术法,行此法者,须得断情断念六根清净,不然会大伤元气折损寿元,窥得先机者也不得与第三人道,不若亦如是

二则,至此下山行路万难,不可一叶障目,不可感情用事,多思多想而后动

最后,牢记万般诸事多留后路,遇事万不可孤注一掷一意孤行,不可偏听偏信

八年前我曾为你算过一卦,卦中测得,你余生还有一劫,如若渡过则平安喜乐安度百年,渡不过,重则灰飞烟灭,轻则身死异处、曝尸荒野”

“啊?什么?劫!什么劫,在什么时候啊?”曾艾佳急忙闯进山洞时,洞中早已没了身影

“人呢?又不见了?”

就在曾艾佳懊恼之际,空泛的声音又响起:“你之来处已无从归,今生归处待有共去,至此一别再见便是陌路人,下山后莫要提起见过吾,更不可与人轻言是我门中人,汝今世之命格不该享乐于此,山下还有人在等你,之后你便好自为之吧”

听着这话曾艾佳一扫先前的懊恼,油然而来的是一阵失落,毕竟在上山后跟着老头学到真本事,此前自己也曾想法找到回去21世纪的办法,在诸多尝试皆无果之际也曾旁敲侧击的问过老头,但是他都不曾正面回应,今日这话也算是要彻底断了自己的念想

那日之后曾艾佳还是选择暂时留在洞中住着,原以为那老头会像之前没几日便回来,没成想住了半个月也没再见着人

“既然老头都说没办法回去,那不就如先这么着吧,这老头都不管我了,再住着也是无趣,不如就先回逾城吧”说着就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行囊

“八年没回去了,还挺想念的他们的”毕竟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感受亲情温暖的地方,在21世纪二十几年时光中因为父母关系不和睦,自己也没感受过太多关心与照顾,想着八年前曾家夫妻对自己的疼爱,曾艾佳也是心里也暖暖的,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下山的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逾城

“抓贼啊,抓贼啊……前面蓝袍郎君助我,那乞儿抢了我的荷包”曾艾佳闻言转身,只见一华服女子正在追一名十几岁的破衣乞丐,那小屁孩匆匆游走在人群间,时不时回望的眼神藏着一丝慌乱,手捂住的腰间别着与身上着装完全不符的荷包,曾艾佳见着人朝自己方向跑来,连忙冲上前去拦在道上,乞丐见状忙急转进了小巷,曾艾佳随即也快步跟上追进巷道,只见小乞丐转进不久便在巷角一处停下,颠着扒来抢来的荷包们满脸扬着得意的笑容,就在曾艾佳疑惑之际,只见几个拿着家伙事儿的壮汉自他身后走了出来

见着眼前的情景曾艾佳嗤笑道:“还是团伙作案”说着便开始绑紧自己的包袱,挽上袖口,扎完衣袍最后摆出李小龙的招牌姿势,朝着几人挑衅的招了招手,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声嘀咕着:“这些年学的本事倒是先用在这了”

对面的几人见这架势心中也猜出面前的小公子不似瞧的那般手无缚鸡之力,互相对视一眼后便抡起手中的家伙事一道朝着曾艾佳冲杀过来,好在曾艾佳这些年在老头的督促下确实学了些真本事,对付几个有些武功底子接连朝自己砍来的大汉也算游刃有余,不一会儿功夫这些歹人就被纷纷踹翻在地,稍远处的几个毛贼见情形不对要准备远遁时,正巧撞上那位丢荷包的姑娘带着几个巡城守卫过来

姑娘踏过几位倒地的大汉,扫过一地狼藉,笑道:“路遇巡逻兵便上前求助,一路寻来不料公子如此厉害”

曾艾佳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礼貌性的回笑后伸手抓起那个乞儿,一把拽出他怀中荷包,故作沉着的递了过去

女子拿过其中水蓝色绣着凤凰的荷包,在曾艾佳面前摆了摆,示意若有所指的看看曾艾佳的外衣,浅笑的拱手道:“此番多谢公子”

曾艾佳看着眼前女子的动作现下才恍然,自己今日外袍的颜色竟与那女子衣裳及其手中荷包一样,面色也不知是打架还是别的原因,竟然泛起了红晕,看着地上四仰八叉的歹徒,有些臭屁道:“都是小意思不足挂齿,那个,这些荷包就有劳姑娘转交官府,在下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见曾艾佳要走,那姑娘忙追上前拦住去路,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递了过来,说:“这是谢礼”

曾艾佳见状连忙推据道:“不用,举手之劳而已。”说完转身只留下个潇洒的背影,心中暗爽着今天的行侠仗义很有成就感

“恩公,可愿留下姓名,以便日后小女心存感激之时,也知该感谢谁”

稍顿脚,高声道:“曾艾佳”本来想说红领巾的,但是怕被人当傻子,所以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郎君留步”片刻身后人又急步上前喊着,见曾艾佳停下脚步,转身望过来,那几步女子走近前指着曾艾佳身后,接着说:“您的衣裳大约是和歹徒打斗时划破了,随我去买件新的吧,这般倒也是不便留宿别处的”说着指了指曾艾佳如今的模样

望着眼前女子曾艾佳似是觉得有些晕晕乎乎的,只以为自己没吃饱饭贫血了,怕在姑娘面前丢人,曾艾佳略带慌张的退了几步,道:“不,不用了,谢姑娘好意!”说完快速拱手,逃也是的离开了

“诶,曾……”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女子便也没再继呼喊,望着远处那抹身影,自语道:“没关系,我们还会再见的曾、 艾、 佳”说完饶有兴致的颠了颠手中的荷包,一改之前的天真娇俏

就在曾艾佳消失在街角的同时,四个剑客模样的女子出现在那位姑娘身侧,为首的一位上前拱手道:“主子,接下来怎么做?”

女子转身看着那些已经被绑好的毛贼,道:“继续盯着曾府,有任何风吹草动及时禀报”语气平淡的听不出任何感情

女子立在原地望着收拾残局守军,阳光下淡蓝色的华服裹身,外披白色的纱衣遮不住若隐若现优美的线条,修长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旁有一缕未束起的青丝,薄施粉黛两颊的微红映衬着纯白地肌肤如花般娇嫩,圆圆的脸蛋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捏,两旁的大眼睛不同于面容的欺骗,有着让人琢磨不透的深邃

将军府门前

“你是何人,在府前张望什么?”王管事洒扫门前时,对着面前风尘仆仆打量自己的少年问道

“王管事?是我啊…曾艾佳!”说着整理了下,自己刚才因为打斗,有些凌乱的衣服和头发。

“公子?你是小公子?公子!您可算回来了!快进来,快些随我进来……我这就叫人通报夫人”说着便吩咐门房进内通报

曾艾佳由着王管事领着,望着院内熟悉的一切,开心着点着头:“嗯” ‘下山走了快一个月了,终于到家了!’

“公子回来了,夫人,公子回来了”听着王管事的吩咐,小厮忙不迭的朝着内院边跑边喊

“佳儿……”

刚走进院子,就见几人搀扶着看着一位妇人迎了出来,不知是否是忧思过虑的原因,曾于氏如今三十岁的年纪,两鬓已显愁丝,面色也早没有了从前的红润透亮

曾艾佳望着眼前稍显苍老的女子,与记忆中当初离开前那意气俊美的模样天差地别,不住的有些心疼,上前一把扶住的曾母,道:“阿母,你快些先坐下”

曾母任由着曾艾佳扶着她坐好,一边在曾艾佳身上摸索着一边强忍着眼泪,说:“长大了,也长高了!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头吧”

“阿母可别哭,我这不都好好回来了,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啦,我可是在山上跟师傅学了许多本事呢”

曾母擦了擦眼泪,应声道:“嗯,好,回来就好”

安抚好曾母,曾艾佳环顾四下不见从前熟悉的面孔,又想起方才自己进府时,好似也比从前冷清了许多,不解道:“王管事,我进府时瞧着府中似是冷清了许多,从前的仆人都哪去了?夫人身边照顾的人呢,怎的就剩你们几个了?”

“回禀公子,夫人把人都遣散了”

“遣散了?为何?”

“月余前,将军收到侯爷的家书次日便赶往了京都,将军出发不多时侯府便差人来报,说将军因私自回京被巡边军队查惩,不仅如此,还在回京的马车上找出了将军通敌卖国的罪证,当下便被囚车押送回京,这些时日夫人是在等小公子回来,随后便要启程会京都了,这府中能打发的仆人夫人也都提前打发了”

待王管事说完,曾母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吩咐道:“王管事,你带着他们先下去忙吧,我有事儿和佳儿单独说说”

“是”

待人都走完,曾艾佳方才坐在一旁,开口道:“怎么会通敌卖国呢?这显然是被人构陷了,那家书中究竟写着什么?为何要突然回京?”

“这些事不必你来操心,你只需清楚将军是清白的即可,余下的事侯府自会处理,你也不必忧心,此刻要紧的是这圣旨一事”曾母抓着曾艾佳的手嘱咐道

“圣旨?什么圣旨?”

“侯爷给将军的家书中提及此,大意是宫中有意宣你进宫做帝王伴读,如今宣旨的车架在逾城约有两日了”

“我?皇帝伴读??”

“是,听闻是乃长公主亲自带队前来宣旨,今日你回来想必就这几日……”

曾母话还未说完,二人便听到从外院传来嘈杂声,马赫领着人马在院中一声高喝,道:“逆贼就在此处,给进去我搜!”一群捕快得了命令便不由分说的抄着家伙开始横闯,似是带着目的般在马赫的指示下涌进了内院,见着已然所剩无几的家仆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快点给我搜,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今日本无事,只因在衙门中闲谈时,听闻王管事满脸堆笑着迎了位小郎君进了府,马赫便猜想到是曾艾佳回来了,随即便迫不及待地带着人马冲来曾府,一副势必要将曾艾佳活抓的架势

“马赫,你这是要作甚!”王管事见人要往主院跑,怒气冲冲对着马赫吼道

“作甚?你说我作甚!曾斌通敌卖国,身为臣子为陛下分忧,特前来搜查罪证!”马赫说着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王管事

“竖子尔敢!”王管家拦着衙役说:“这是中郎将和诰命夫人的主家院子,岂是尔等可随意闯的!”

“为何不能进,有何不能进?曾斌虽未定罪,却已然收押天牢不知何时便要人头落地的,你这老仆还妄图用这虚名头衔阻挠本官,莫不是这院中当真有鬼不成!”说着不顾守卫的阻拦,领着人就要打进去

曾艾佳听着外面的动静不对,对曾母说:“阿母,我出去看看”

得到曾母的示意后便三步并作两步往庭院走去,刚到内院便正好撞见马赫要硬闯,随即借势起身一脚将人踹飞了出去

衙役们见状纷纷围了过来,三两人去扶起马赫,余下的便和曾艾佳对峙起来,一会儿功夫曾艾佳便带着曾府守卫和一众衙查扭打在了一起,马赫在后方眼见着衙役不敌,气急之下瞥见院内,趁人不备时绕了进去将曾母挟持

“通通住手!曾艾佳,你要是再不住手,我就弄死她!你信不信!”马赫用匕首抵在曾母脖颈,对着不远处在缠斗的曾艾佳喊道

“马赫!你放了夫人……”空挡下王管事见状扫开面前的两个衙役便要冲过来

听着王管事的喊声,曾艾佳才瞧见被马赫挟持的曾母,心中气急也顾不得其他,利用功法全力一击打开人群便朝着马赫冲去,衙役们见状都纷纷围在马赫面前,在曾艾佳与马赫间隔了道人墙

“你要再上前一步,我便让你后悔终身!你信吗?”

眼看着马赫的匕首见红,曾艾佳眼神由怒转惊,连忙道:“好,马赫你有什么冲我来,放过府中其他人”

“佳儿不要……”

“不想死便闭嘴!”

马赫生怕曾母再出声坏他的好事,随即抽出帕子塞进曾母的嘴里,接着用手捂紧

“你……先把刀先放下”马赫努了努嘴,示意曾艾佳丢掉武器

看着眼前的情形,曾艾佳想着如果强行闯进去只怕曾母会有危险,思至此只得乖乖听话将刀扔下脚边,但是微弯的膝盖和刀柄旁的脚,却暴露了主人心底的提防和马上飞刀取他狗命的杀意

见状马赫得意至极“好,真听话”踹了一脚身前的衙役,道:“去,把曾艾佳给我绑了”

听到命令,衙役也不敢耽搁,抽出腰间的麻绳,颤颤巍巍地朝曾艾佳走了过去

曾母见状想要挣扎着说些什么,马赫更用力的堵住她的嘴,恶狠狠的威胁道:“别动,再动我宰了你。”

“马赫你敢!”说着就要挣开衙役还未绑好的麻神,随即将脚下刚丢的刀朝马赫踹去

刀飞过来的时候马赫也是一惊,随即飞刀便被身边矫健的衙役拦下,见此马赫心有余悸,缓过神后阴狠道:“现在……还轮不到你说话,你最好乖乖的!否则我这手一抖,便不知会发生什么了”马赫朝曾艾佳示意着,匕首虽还抵在曾母脖间,却也没有再多进一分,说那些自是为了吓唬住曾艾佳,马赫不是不敢伤曾于氏,只因马恒从前是曾家家臣有主仆之别,马赫于曾母还算是敬重,加之他年少曾艾佳还未出生时,曾母待他和马任皆是不错,如若今日自己当真错手杀了曾于氏,不说马恒那边没有好果子吃,他自己心里也是难过

“好好好,你别乱来”说着乖乖双手合十,让那几个衙役给自己铐上

待到衙役们都绑好了,马赫方高声道:“曾艾佳!你也有今天,想着当年成天肆意妄为嚣张跋扈的你,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会落在我的手里!”看着现在被刀架在脖子上,绑手绑脚的曾艾佳马赫语气中尽显的得意

看着眼前有些猖狂的马赫,曾艾佳纳闷自己穿越过来好像没有得罪过这个人啊,‘难不成是原主对他做了些什么?让他记恨道如今?’,至此曾艾佳也倍感无奈,望着曾母心想她也算是代自己孩子受过了

“马赫,你混蛋!当初你阿爷受了侯府多少恩惠,这些年你们府上又受了将军多少恩惠,公子落水也是将军亲自前去为你说情才保住你这条小命,若不是将军能有你今日这般猖狂?”王管事克制上前的冲动在一旁气愤道

“呵呵,你便于我那不可理喻的老头一个模样,曾府如今已然做出卖国求荣这等丑事了,还这般愚忠,当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说完把曾夫人交给一旁的衙役,慢慢走向曾艾佳,说“不过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今日若不提落水也罢,既提及我便更恨!那日不是因此我缘何会被罚跪祠堂三天三夜!我娘又怎会重病一场,如今还需靠着药石滋补”似是想到什么面上扬着狰狞的笑意,说:“不过,如今事已至此便不怕告诉你,你救上那姑娘本不会落水,只因我在那绳索上事先做了手脚,害你落水后也是我故意支开那姑娘,再放假消息于马仁等人,才叫你险些淹死,今日得知是否惊喜,嗯?”

说着得意走近到曾艾佳面前,在她脸上狠狠地拍打了几下,接着道:“本以为那次你小命便交代在那了,没成想,你小子命大活了下来,不仅如此自那之后更是变了副模样,也不知是不是烧坏了脑袋竟聪明好学起来,不单能凭空想出那些个花样逗得所有人开心,更胜之你失忆了”说至此别过头深吸一口气接着,道:“你忘了从前种种所有欺辱别人之事,全数忘了个干净,过的无比洒脱开怀,从前你便无半点愧疚,之后我也愈发无从讨回”

半晌台起头,怒目圆瞪盯着曾艾佳,问道:“你缘何会失忆,你何以会失忆啊?该忘的不应是我吗?”

“我,对不起”虽然不是我本人做的,但毕竟我现在使这幅身子,便替原主和你道一声对不起吧

这一声对不起似乎也出乎了马赫的意料之外,稍楞片刻,用着略带沙哑的声音,道:“自那之后你日渐受宠,连城中百姓谈及你皆是夸赞之词,你脱胎换骨,你伐毛换髓,我过去所受种种便不过尔尔?”

“人前你风头占尽,成了那百年难得一遇的神童!从前作孽也只一句年少不更事便草草带过,人后你可知,若不是你的少不更事,又怎会有我挥之不去的阴霾!”说着说着便攥紧拳头朝着曾艾佳肚子打去

曾艾佳吃力的闷哼一声,马赫听见心情大好,帮曾艾佳整了整领口,接着开口

“自小我便不如我哥早智聪慧,大人也不曾多待见我,那之后更是因着你的事,大人忌惮曾斌害怕侯府,更加不愿与我亲近”说着顺着肩膀下延,用力的握住曾艾佳手臂上的刀口,说:“这一切一切都怪你!如今也是你自找活该”

曾艾佳此刻即使疼的满头细汗,好像也对马赫恨不起来,看着眼前已然有些癫狂的人,曾艾佳竟升起了一丝心疼,回想他先前的话语,曾艾佳无从想象一个八岁孩童到底做了些什么,才会让人耿耿于怀恶恨至此,但曾艾佳也知道坏人从来不分年纪,或许原主并不一定完全出于恶意,或许只是天性顽劣,但那些有意或者无意的举动,终究是在年幼的马赫心灵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创伤,原主也正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今日这里谁都不准放过,通通给我抓回大牢,好好审问!”说完把曾艾佳推了个趔趄,转身便 要带队回去

曾艾佳见着衙役冲着曾家众人去了,心急的吼道:“马赫,你混蛋!言而无信!”

“言而无信?本官曾几何时应承过你什么?皆是你一厢情愿!与我何干”

就在曾府众人都要被绑上带走时,站在门外已有半晌的马任走进来,喝道:“都不准动!”进来扫过一地的狼藉,还有被钳制住的曾家众人,马仁横眉怒目中带着些指责,道:“马赫你疯了吗?还不快把人都放了!”

“放……”

‘啪’还没等到马赫说话,匆匆赶来的马恒一个清脆的耳光便把马赫打翻在地

马任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弟弟,想要上前去扶,可是看着盛怒的大人,终是没敢踏出那一步

马恒也不管自己儿子那比吃了屎还难受的眼神,径直走到曾夫人前解开绳索后,跪在地上致歉,道:“小人教儿无方,让夫人受罪了,实在罪该万死 ”

“马将军言重了”曾夫人伸手扶起马恒,余光瞥过不远处倒地的马赫,接着道:“今日之事想必有些误会,府中下人也都只是受了些轻伤,并无性命之忧”话虽没挑明,但言下之意不过是暗示马恒宽待马赫

马恒闻言忙堆笑着应是,转身指着不远处地上的马赫,怒骂道:“把那逆子给我绑回去!”

闻言刚才把曾艾佳手镣铐解开的马仁,随即转头把马赫扶了起来,用绳索迅速将人饶了几圈

曾艾佳转头便瞧着马恒走近,满脸愁容的盯着曾艾佳的伤口看了一会,道:“公子可有哪里要紧?皆因小人管教不力才酿成如此大错害您今日受苦,还请公子责罚”

曾艾佳苦笑着回应,道:“小伤而已,无碍的,将军不必如此”看着马恒的态度又想起之前马赫的话,曾艾佳心底也不知是什么心情

望着眼前这个进来便对她们母子卑躬的近乎谄媚的人,心中满是沉闷不解,甚至一度怀疑马赫是否他亲生了‘难道这就是受封建王朝统治阶级思想荼毒的结果?’

其实曾艾佳没想到的是,马恒此番不仅仅是因为马家曾是家臣,也就是曾艾佳所想受阶级思想桎梏,更是因为曾家在朝野中的地位,虽然皇帝忌惮曾家对其打压,但曾家世代武将卫国护主功勋卓著,若不是当初先皇早逝得太后忌惮,曾府如今即便不封疆裂土,怎的也不至沦落于此,不过即使老侯爷多年不问朝堂,但朝野大小事宜若想插上一脚也无不可,再者武安侯府在军中的地位,即便皇权也不可轻易撼动,民心亦如是

况且马恒心中自知,抛开上诉一切不谈,侯爵府也万不是他这小小六品中郎将府可吃罪的起的,加之前几日听闻皇帝要招曾艾佳进宫伴读之事,故更加不敢在此时对他有半点马虎,可如今那不肖子孙竟然做出如此恶事,他若再不放低身姿撇清干系,日后要追究起来怕是马氏一族都会跟着遭了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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