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光者（furry兽人bl）第五章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秘密，连我这个“亲传弟子”都要保密。深夜时分，何广悄悄从床上爬起，只穿着一条小裤衩，蹑手蹑脚推开卧室门，走向通往顶楼的电梯。

途径曦柯的房间，何广发现门是虚掩着的，鬼使神差间，灰狼打开一条门缝朝着内部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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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没人？深更半夜的，曦柯不睡觉去哪里了？

“喂，色狼，朝我房间偷窥什么呢？”

冷不丁的拍肩惊得灰狼全身狼毫竖立，何广转头，看到曦柯水灵的大眼睛充满疑惑。低头看看自己几乎赤裸的身躯，灰狼愣神片刻，随后红了脸，辩解道：“不是……曦柯，你别误会，我只是经过，没想要偷窥你。”

“变态大色狼，你觉得我会信吗？”曦柯裹紧睡衣撇撇嘴：“要不是我起夜上厕所，还真的没发现你有这种癖好。”

“就说不是了！”何广脸庞愈加通红，握着白猫双肩轻轻摇晃，焦急道：“我只是经过你的房间，看到门没关，心里好奇，才想看一眼的，真的不是偷窥！”

“算了，变态大色狼，别摇了，我知道了。”灰狼精瘦的身躯在暗淡如萤火的灯光下一览无余，虽然还未完全长开，但对他而言反而有一股魔影般的魅力。曦柯感到血往上涌，头晕乎乎的，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慌忙敛回视线：“所以呢，你怎么大半夜不睡觉跑我房间门口了？”

“你愿意相信我了？”何广双眸明亮，身后的尾巴左右摆动，喜悦之情满溢出胸襟。

“前提是你先把衣服穿上！”曦柯小脸余温未消：“下流的变态猥琐大色狼，就算都是雄性也要注意一下啊！”虽然嘴上不留情，但曦柯到没有真的将何广和“偷窥”联系在一起，他有起夜的习惯，只在今天这个不寻常的日子抓到了灰狼，想来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整理好衣装，何广走出房间，看到曦柯站在门口打瞌睡，拍拍白猫肩膀：“要不然你回去睡觉吧，我半夜起来只是有点事想调查。”

“什么事？我也要去！”谁知，原本眼睛都快眯成一道缝的曦柯听到这话，瞬间来了精神，双眼迸发出蓝宝石般的光彩。

何广感觉额头冒出一阵黑线，但还是解答道：“你还记得杨哥白天时说过要改造飞船的事吧，当时我问了杨哥为什么忽然要改造飞船，杨哥却不愿意告诉我。你不觉得这很引人浮想联翩吗？”

“什么啊，又是机械？”曦柯顿时卸了劲儿，打了个哈欠：“无聊，我还是去睡觉吧。”

白猫正打算转身离去，忽然感到被一阵暖意包裹，柔软的毛发隔着衣服传递热量，灰狼身上那清淡的柔顺剂香气随之流入鼻翼。

“发现了我的小秘密，你觉得我还会放你回去吗？”何广低语，吐出的热气洒在曦柯耳畔，吹出夜半星河。

白猫冷着脸，不动声色狠狠朝背后踩下。

“嗷呜！疼！”何广捂着脚爪，欲哭无泪。

“活该！”曦柯吐舌头：“跟杨叔在一起好的不学坏的学，踩你都是轻的。”

“跟我一起去嘛，保证你学有所成！”眼看曦柯又是走向房间，何广试图挽留。

转过身的白猫露出狡黠的小表情，没有回头：“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再答应我一个要求。”

“再答应一个……”何广想起了之前领取物资回来时，二人也许下过相似的约定：“没问题，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我言出必行！”灰狼拍拍胸脯。

“那么，你知道杨叔口中的小秘密在哪吗？”电梯内部，曦柯打着哈欠，问道。

何广托着下巴沉思道：“既然是飞船，那么肯定是在可以飞行的场所，所以只能是在顶楼，根据杨哥平时的习惯，我猜大概率在机械厂，我们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两兽悄无声息打开机械厂大门，观望一圈，空旷的机械厂除了平日的装横以及静默的空气，空无一物。

“你是不是猜错了，这里什么都没有啊。”曦柯转头看向何广。

灰狼把手指放在吻边，示意不要出声，自己则是走向整个机械厂唯一的工作台。曦柯见此，关上门之后，紧紧跟着灰狼的脚步。灰白色的工作台上，忘记关闭的电脑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仿佛通往异世界的端口，引诱着年幼的小兽前往一探究竟。

轻轻抚摸上爪控板，唤醒休眠的电脑，蓝色的荧幕被复杂的机械构造所取代。何广注视着荧幕上的飞船模型，开始仔细浏览。

“这是什么？”曦柯好奇地探过头，和何广肩并肩一起盯着屏幕。

“机械蓝图……”何广语气专注：“不论是创造机械，还是改造装置，有经验的机械师都会优先绘制蓝图决定总览。”

“也就是说……杨叔口中的小秘密就是这幅蓝图？”

“可能不止如此。”何广摇摇头：“根据我看到的内容，杨哥已经实现了蓝图的所有改造，也就是说，杨哥口中的秘密是这艘完成改造的飞船。”

“可是……没看到啊。”

“应该在外面吧，你去看看有没有。”

曦柯顺着机械厂通往外部的窗户查看，果真注视到一艘造型奇特的飞船停在空旷的玻璃上：“那艘飞船……不是两位老师原本的，是为了什么研究临时改造的吗？”

白猫回头看向何广，希望他能做出回答，却在转身之际发觉灰狼微微颤抖。“发生什么了，这么害怕，你不是最喜欢机械了吗？”

“我没有害怕，我是在激动。”何广从显示屏里抬起头，双眸明亮，声音中透着难以压抑的激昂：“你知道杨哥研究的方向吧。”

“当然了，毒云化学嘛，可是遭遇了瓶颈，好久都没有新的思路。”对于两位老师的研究，曦柯可谓是如数家珍，但是谈话间，白猫忽然意识到何广这个问题的意义，回想起那艘奇形怪状的飞船，惊诧道：“你的意思是……杨叔要飞上毒云收集数据？”

何广点点头：“从蓝图来看，杨哥对飞船改造的方向也都是防御加固以及信号增强方面的，和杨哥自己飞船上满仓库的机枪火炮完全不同。”

“怎么会这么突然，毫无征兆就要去探索毒云，那里可是死亡之地啊。”曦柯托腮沉思：“难道和白天那只浣熊有关？”

“两位老师的公事我们一无所知，老师们也一直在庇护我们成长，平时不愿意和我们谈论这些内容。但我觉得，老师们一直都小看了我们的潜能，我们完全有帮助两位老师的能力。”何广看向飞船，神情严肃，随后和曦柯对视：“你会帮我保密的，对吧？”

“那么麻烦，我才不要呢。”曦柯如是说道，但是在看到何广失落的神情时，笑道：“只要你带我一起去，我就保密。因为，那样我们就是共犯了。”

“喂！这是我自己的主意，你没必要和我一起冒险。”何广出言制止曦柯。

“凭什么，这么有趣的行动你不算上我，想独吞？没门！”

“你知道毒云有多危险，还非要跟过去？”何广满脸坚决。

“放你一只兽过去我更不放心，两只兽还能有个照应。”曦柯仰着小脸，毫不避讳地和灰狼对视。

“不许去！”

“我偏要去！”

“你无论如何都要去？”

“废话，当然了！”

“那走吧……”

“我不走！哎？等会……你说什么？”曦柯瞪大眼，看向何广，显然没想到会如此轻易就结束“谈判”，原本他都已经在谋划如果何广死活不允许的话，他该用那种方式偷偷攀上钻入飞船内部。

“我说，我们走吧。”灰狼将飞船蓝图拷贝进随身硬盘，道：“反正不管我怎么阻止，你都会跟上来吧，那我还是不浪费口舌了，继续纠缠下去，两位老师的生物钟就要到了，动作快的话，我们还能在两位老师睡醒之前回来。”

“好耶，那你快点，我先上飞船了！”

何广回头，看到曦柯欢笑着小跑向飞船。璀璨的灯光构成星路，溢彩的绸缎点亮白猫纯色的皮毛，尖尖的虎牙如萤火虫一般，闪烁着迷人的色泽，距离稍远，但何广分明感受到了……怦然心动的美好。在他眼中生死不知的旅途，或许在这只小猫看来，只不过是一场‘你侬我侬’的相伴守候。

何广微喘着气钻入飞船内部，注视着坐在主驾驶满脸雀跃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跑那么快干什么，你会开飞船吗？”

“需要吗？”曦柯转头，灵动的大眼睛充满疑惑。

“不需要吗？”何广同样疑惑。

“不是有自动驾驶吗？”

何广仰天长叹，单手抚上额头：“自动驾驶需要事先设定路线，我们这一趟不需要路线，直接朝着毒云层笔直飞过去就可以了。虽然听着简单，但其实对于驾驶员的技术要求可是很高的哦。”

“啊？这样啊……你会开飞船吗？我没学过啊。”曦柯面露难色。

何广走向发愁的曦柯，伸出双臂从背后抱住愣神的小猫，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便是被轻轻扔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何广坐在主驾驶的位置，信心满满：“你就在旁边静静观赏我的英姿吧，我知道怎么驾驶。”

“欸——没想到你平时看起来笨笨的，还是个变态大色狼，居然会开飞船，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了。”曦柯语气戏谑，但眼中却是满溢着钦佩之情。

“前半句多余了！”何广郁闷道，按下启动键。（笔者温馨提示：未成年人禁止开车）

“轰隆隆——”何广可以明显感受到飞船在震动，心情也是随之起起伏伏。旁边的曦柯趴在窗户上，打算亲眼见证好友驾驶的飞船启航。但是，良久之后，飞船依然只是在震颤，没有后续的行动。

“你到底会不会开飞船？”曦柯窜到何广身边，满腹狐疑。

“唔……理论上来说是会的，杨哥教过我，但我从来没尝试过。”何广感觉背后冒冷汗，来自曦柯的杀气逐渐蔓延在船舱中。

“你……你别生气呀，给我一点时间，让我熟悉一下这艘飞船的构造，很快的。”何广双手合十，苦苦求饶：“真的很快！”

“那就快点，我可不想因为回来的晚，挨两位老师的骂。”曦柯气鼓鼓坐在副驾驶，放任灰狼手忙脚乱操纵控制面板。

三两分钟过后，何广朝着曦柯比出大拇指，自信的笑容露出可爱的小尖牙：“好了，等着……”

话音未落，子弹形状的飞船仿佛顷刻间加足了动力，发射器尾部迸发出幽蓝色的焰火，仿佛点燃了深邃的海洋，载着两只小兽飞速驰向天穹那无边的浓黑毒云。

只是……速度显然有些过快了！

“我……我就说了很快吧！”何广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高速的飞行让他无法保持平衡，只能抱着宽大的座椅靠背和旁边的白猫对话。

“你是白痴吗，想吓死我啊，还不慢一点！”曦柯眼眶微红，同样紧紧抱着靠背，全身毛发根根竖立，显然收到了不小的惊吓。他很肯定，如果自己稍有懈怠的话，就会被急剧加速的飞船甩到船尾。

灰狼一边抱紧座椅，一边眯着眼，伸直狼腿去踩缓速装置。终于，在何广几乎快要感受不到自己爪指的最后关头，一个坚硬的台阶触碰到了敏感的狼脚。何广心中一动，用全身的力气踩下那个不知名的装置，极速上升的飞船缓缓减速，终于回到了两兽可以接受的速度。

二人对视一眼，纷纷松了一口气。何广一副虚脱模样，朝着曦柯比出一个“耶”的手势：“我就说我会开飞船吧，没有骗你。”后者狠狠赏赐一个白眼，瘫软在座椅上。

就在二人同时放宽心的时刻，他们没有注意到在基地不远处的一队飞舰。为首的飞舰内部，一只高大的黑熊兽人拨通一则电话：“长官，从‘铸光’基地飞出一艘飞船，怎么办？”

“抓回来，肯定是刘谋白天对他们施加的压力太大，高宇想另寻出路，抓回他！”

“遵命！”

子弹型的飞船内部，何广专心致志控制飞船形势，小心翼翼上升，曦柯则趴在窗户边，一边俯视着下方的景色，一边感叹道：“好厉害，从来没有飞到这么高的地方，就连那么耀眼的基地也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光点。”

“还能看到基地说明高度不够，等到什么时候我们什么都看不到，周围只有一片漆黑时，那才是真的恐怖。因为那说明我们已经进入了毒云内部，即使只是在最表层，我们的通讯设备都有可能失灵，和老师他们断开联系。”

“那不挺好的吗，要是让老师知道我们晚上不睡觉，偷偷驾驶飞船飞进毒云，指不定要怎么教训我们呢！”船外的景色逐渐一成不变，曦柯坐回椅子，毕竟在这几乎无光的夜晚，视线普及之处，除了一望无际的黑暗，便是无可言喻的恐惧。

闻言，何广怪异地凝望着白猫，问道：“曦柯，你到底对毒云了解多少？”

“没多少，只从杨叔实验的边边角角了解了一些，知道那个地方很危险，有不少兽人因为飞往天空而生死未卜。”

何广点点头：“根据已有的情报汇总，前人将毒云分为了两大层，表层就是我们可以肉眼可以直视的黑色云层，这部分云层虽然有毒性和腐蚀性，但对于驾驶着飞船的兽人来说并不致命，勉强可以抵御。只不过不要长时间停留，不然还是会有危险。”

“表层之上，就是引得无数兽人丧命的内层，至今还没有足以探索内层毒云的技术，因为到了那里，云层的能见度、毒性、腐蚀性都会继续上升，凭我们现在拥有的资源，还没有可以支持长时间飞行，同时兼具载人以及抗腐蚀的飞船材料，所以，内层的毒云对于我们而言，依然是不可踏足之地。”

“那对于这次的探索，你有什么想法吗？表层的云早已在这二百年间被以前的科学家研究透彻，内层我们又进不去，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何广打开飞船蓝图：“我觉得前人失足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太过贪婪，在前路未知的情况下毫无防备驰入内层，我们没必要做到那种程度，只要在表层与内层的交界处停留，搜集少部分内层的数据即可。只是交界处的话，根据杨哥改造的飞船，应该可以勉强应对。”

曦柯摆出难看的表情：“杨叔嘛……总感觉不太可靠啊。”

“不相信他，难道连我也不相信吗？”何广拍着胸脯担保：“飞船的构造我都已经看完了，所有的改造几乎都是加固船体，抵御表层的毒云绰绰有余，交界处的云层危险性有所上升，但只要我们撤退及时，就不会对飞船造成实质性的损害，我们也能安全返回。”

“真麻烦，也不知道这毒云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曦柯打了一个哈欠，翻个身打算阖眼小睡一会。

“不是因为启动方舟，消耗了过多的燃料，毒云才会出现的吗？”何广想起父亲讲过的故事，忽然问道。

“哈？你开船开到神志不清了，毒云怎么会和方舟扯上关系，毒云也是大灾变时期地球给我们兽人的报应啊，你的历史也要重学了。”曦柯摇摇尾巴，表示不赞成何广所言。

“是吗？”何广摸着下巴额，努力回想和父亲曾经相处时光，试图找出反驳的线索，但时间久远，距离父亲失踪已经过了三四年，那只稳重如高山，柔和如湖泊的灰狼，渐渐隐藏在他记忆深处，被时光的尘土所掩埋，就连相貌都开始模糊，更何况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右脚小指又传来阵阵针扎的刺痛感，但还好并不强烈，勉强在可以接受范围，同样的情况在以前也经常出现，但灰狼从不在意。

窗外的景色愈加暗淡，缕缕灰黑色的气体开始在飞船外部出现，何广眼神凝重，知道已经接近毒云表层边界，遂拍拍曦柯：“醒醒，快要进入毒云了。”

“进就进呗，叫醒我干什么？”曦柯眯着眼，嘟嘴生气道。

“我需要你来帮我探查周围，我需要驾驶飞船，只能关注上方。”何广解释道。

“没问题，交给我！”一听有活干，曦柯立马来了精神，打开扫描仪凝望着窗外。一旁的何广也是打开飞船自带的雷达侦查系统，以确保万无一失。

黑云越加浓厚，曦柯几乎无法看清飞船外的景色只能凭借着手中的扫描仪器来确认周围有没有活物。转头看着飞船荧幕，距离两位老师醒来还有不少时间，条件充裕，应该可以顺利完成这场探索。

就在曦柯心中如此想着，手中的扫描仪表盘上出现数个红色的光点，雷达系统也是发出“嘟嘟——”的警报声。

“怎么回事？”曦柯冲到何广身边，焦急问道：“毒云里有其他兽人？我听老师们提到过，有一些反政权极端组织，专门躲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偷袭来往的兽人，掠夺资源。”

“先不用着急，说不定对方是和我们一样，来探索的兽人。”何广皱着眉安抚道，话虽如此，但其实他心中也有些没底，这个时辰，这个地带，怎么都能感觉到来者不善。

“你确定吗？他们把我们包围啦！”曦柯看着荧幕上越来越多的小红点，偏偏周围一片黑云，什么也看不到，无言的恐惧蔓延在船舱内，窒息般的压力快要将尚且年幼的二人压垮。

“没……没关系，等……等我一个加速就把他们全部甩开了。”何广尽可能笑着看向曦柯，虽然那笑容十分难看。现在白猫已经完全慌了神，他是唯一还可以逃脱的希望。

“轰！”

“飞船右舱受损，将进入悬浮模式。”